下乡小分队:造型学院基础部八班
下乡地点:赣北浮梁梅岭村
带队老师:张路江 刘霞飞
浮梁-瑶里-梅岭
一说梅岭,我想大家跟我一样,陈毅将军的《梅岭三章》旋即浮现,“一九三六年冬,梅山被困。余伤病伏丛莽间二十余日,虑不得脱,得诗三首留衣底。旋围解”,依旧为这位开国将领的豪迈气概所折服,“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遍种自由花”。书写英雄史诗的这个梅岭位于赣南,而基础部张路江老师这次带队下乡的梅岭,是一个位于赣北与皖南交界的小山村,如今的梅岭自然是英雄写下的“遍种自由花”的绚烂人间。这个梅岭同样与陈毅将军有着不解的情缘,这里是艰苦卓绝的三年南方游击战争的重要根据地之一,数十里之外的瑶里,有一处“新四军”整编的旧址,在那里完成过当地征兵改编的"江西抗日义勇军第一支队",后正式编入“新四军”,这便是历史教科书里没有留下多少笔墨的“瑶里改编”。
这个山村行政区划上隶属景德镇浮梁县瑶里镇。“景德镇”对于我们俩来说都是“梦想瓷都”,而现实中直接撞击内心的“浮梁”、“瑶里”都留在了这次“写生路上”。
来之前以为基础部这支下乡小分队写生的目的地是江西景德镇。前来接应的带队老师张路江却开车一路带我们往山里走。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这个几乎人人朗朗上口、出现在白居易《琵琶行》里的地名,原本在自己的文化记忆里只是一个古代地名,眼前却是与景德镇一河相望的浮梁县,不禁为自己的地理知识汗颜,于是也有了“祖国那么大,好想去看看”的迫切愿望。
有着“茶之乡,瓷之源”美誉的浮梁,自唐代天宝元年得名,如今举世闻名的瓷都景德镇在历史上长期隶属于浮梁县管辖,因而浮梁被誉为“世界瓷都之源”,唐代的浮梁茶也曾闻名天下,想来必定众多茶商“浮梁买茶去”,由此贩往各地了。著名优质瓷土“高岭土”即因产自浮梁高岭村而得名。当地名茶“浮红”今年恰逢百年,而“浮梁贡”今年又应邀参展米兰世博会,更令当地人兴奋的是,这个千年茶乡纳入了国家“一带一路”战略。
车窗外飘来杂糅着野草味道的无名花香,也有了一些凉意。“有了上坡感觉的时候,就是进山了”,跟路江老师一路聊着,视野中已是浓郁的山中景象,两边是披了典型的“南方绿色”的山岭。“快到了吧”,一个小时的车程已过。“这还跑在大路上呢,这条路直通安徽,还没进山道呢。”路江老师的语气里似为自己谙熟山路而微微得意。
千年香樟
车子突然开出公路,驶入一条又窄又陡的小道,这才进山了。然而,小路两边却是一片片平整的水田,完全不是想象中的“山沟沟”。视线所及,是一处环抱在山岭中的小小盆地,方圆四五公里的样子,不远处,两个村落坐落在山脚下,完全一副江南风景。
“我们的学生!”说话间,路边出现了我们熟悉的写生身影。路江老师迅速将车子停在路边,跑到同学身边指导起来。“怎么能背对着太阳?这样画色彩对吗?”午后的阳光有些炽热,皮肤有些白嫩的覃斌可能因为怕晒,耍了一点小聪明,让白花花的太阳肆意地晒着后背。
“我以前自己常来这里画画,发现这里特别适合色彩训练,相对偏远,很安静,天空、远山、农田、村舍,想要的风景元素都有,远景有足够的景深,近景色彩也饱满。”路江老师说这次写生课程是《外光色彩写生》,在这里可以让同学们充分地置身于原生态中,跟大自然要真实的色彩。
路边、畦间,随处可见支起画架写生的同学。已是梅雨初期,这一天却是难得的大晴天,刚被雨水冲洗过的万里晴空,让我们想起了不真实的“APEC蓝”,害怕紫外线的女生全副武装,碧山环绕的这个绿色盆地里,又多了些青春的色彩,乍离开“帝都”,我们的内心难以抵挡如此美景的入侵。
沿着小路没走多远即到村口,这便是写生的本营梅岭了。两棵造型沧桑华美、枝叶繁茂、气势逼人的巨大香樟树,有些猝不及防地进入视线。这情景对于有着香樟情结的我来讲,不能不说那句很俗的“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了。我们不禁为路江老师的拒绝剧透品质点赞了,“听村里人讲,这两棵香樟树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当地人的风俗是,落户前先种香樟树,那么香樟树有多老,村里的历史也就多久了。”路江老师这才当起了我们的导游。这个地处黄山余脉、赣皖交界的古老茶乡,也是浮梁茶的重要产地。村子里少见村民的身影,忙于采茶的人们并未因同学的到来而改变他们的节奏。此时,香樟树下几位画画的同学,又给千年香樟添了些生气。
“在这种原生态的环境下,眼睛可以看到一天色彩的变化,鼻子可以细细嗅到泥土、雨水、云雾甚至是微风的味道,耳边不时传来田地里牛群哞哞的闷叫声,这种体会可以说是全方位的,是真实的。有了这种感受,同学们画出来的色彩和村民的生活是同步的,渗透出当地生活的朴素味道。这跟你坐在画室,画一张照片完全不同,那种色彩缺乏生命力。色彩最终呈现的是一种表情、一种情感,一种味道。对于很多同学来说,画外光风景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大学阶段的最后一次,希望同学能利用这二十天的时间,用自己的双眼锻炼观察力、敏感度,培养色彩的思维方式,明确色彩关系,用颜色去处理空间。”路江老师的教学理念带有山里的色彩。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已近日落,山路上、古桥下、草垛边,依然可见写生的同学,他们在贪婪地抢着日暮的色彩,天黑前完成今天的最后一张画。远处的山岭已有些影影倬倬,粉墙黛瓦的村舍已升起了炊烟,水田里传来老牛低沉的叫声——“哞—哞—”。此时,晚风、晚霞、炊烟的味道,奇袭着感官,浸润其中,也体味着路江老师说的“跟大自然要色彩”。
“早晨、傍晚,阳光的颜色比较明确,饱和度也高,可以敏感地扑捉到色彩关系,”带队助教刘霞飞老师要求学生必须抓到一早一晚的关键点,白天要留心观察色彩一天的变化。习惯了熬夜的同学,早上赖床是难免的,霞飞老师每天早起的任务是挨个宿舍“叫早”。她留给同学的作业是每天至少两张画,三四张也是正常的写生量。
天黑了,村口老张家的“梅岭土菜馆”热闹起来,收工的同学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品评着山里的土菜,脚下的大花鸡、小黄狗欢快地穿来穿去,翘首期待同学赏给的美食,饭馆里的小张兴奋地端着碗在同学们饭桌间串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已成了写生的常态,画中自然浸透了路江老师讲的“山里的味道”。
晚饭后的“讲画”,又把土菜馆变成了课堂。“不要贪多贪全,去画有山有水、构图完美的风景画,那是摄影,是挂历。要有自己观察的角度,自己心中的色彩,不要投老师所好,自己心里不喜欢,就画不出打动别人的色彩。”“杀人”游戏中很少赢过同学的“飞姐”,讲起画来立马让同学有了敬畏感。
“平静的小村也平静了我们的内心,”第一次来到山里的一年级同学,从一开始的新鲜到乐享其中。覃斌同学享受着每天收工后的娱乐,“有一只狗已经让我训练得会双腿站立。”梅岭土菜馆的老张一家已成了老师同学的老朋友,每顿都为同学多做几个好吃的菜。“回不来吃饭的时候,被端着饭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张而感动。”韩博同学似乎有些多愁善感,她在日记中写到,“我们一起坐在屋檐下静静的看完一整场大雨,我们在千年樟木下眺望远方。不知不觉积累了那么多的情感,真心希望能一直和你们并肩而行。”
“有些人有些事,或许一转身就是一辈子,我不知道以后我是否还会有机会来这里,但我知道某一天我会想起在这里的日子,想起那个叫小张的男人,想起那棵千年的樟树,想起那个放满画的仓库,想起那只会站立的狗。” 看到覃斌同学从山里发来的“写生日记”,总也对不上那个有些坏坏的调皮形象。
宣传部 秦建平 宋曼青/文
宣传部 宋曼青/图
宣传部 徐新立/编
2015年5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