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小分队：造型学院壁画系三年级一工作室 
下乡地点：河北→陕西永乐宫→麦积山→西宁→敦煌 
带队教师：董卓

4月29日，敦煌，阴有扬沙。

一夜辗转反侧，我早早起床，只因我的小分队仅一半学生买到返京的机票，他们要乘中巴到嘉峪关搭乘航班，这 400公里让我难免有些担心，只好再三叮嘱司机：“慢一点，赶不上航班没关系，安全第一！”又与班长啰嗦：“让健谈的同学轮流坐副驾驶陪师傅聊天，戈壁滩上的公路又长又直,司机容易走神，聊聊天会好。”中巴走远，我还要安排留下的同学接下来几天的日程。抬头望望天，这阴沉的天色颇似来时的北京，小一个月了，日子过的真快……一点文字记录，散做一路西行的纪念：

河北
4月5日，我们从北京西站出发，经停河北石家庄毗卢寺欣赏明代壁画，在寺中小院稍作速写笔记后，又伴着傍晚夜色匆匆赶往邯郸。第二天包车前往峰峰矿区的北响堂石窟，本想在石窟呆上一整天，画一些速写和考察笔记，却不料天气骤变，冻得直哆嗦，手冷僵硬无法捉笔，只能信步来回，倒是更细观看窟中造像。当代信众大概不管窟中供奉的是文殊还是药师，全都凭着自己意愿一律磕头。不得不叹：“洞中击掌甩袖，回声响亮悦耳”之象早已远去！

山西芮城 
这一夜还是硬座，拥挤、困倦，但都在进入通往芮城县山区的初春景色里忘却了。入住芮城后直奔永乐宫，初建于元代的建筑在1959年整体搬迁后依然保存完好。景区古朴、安静，院中古树已新叶满枝，紫荆花香溢满院子内外。虽多次欣赏“无极殿”中《朝元图》，但每次拜读都有新的感受，这种新感受是每一阶段对于同一事物的有效性在内心中所取不同所致，正所谓温故而知新吧。

甘肃天水 
离开芮城，一路经潼关、华阴、华县、渭南等历史上著名的军事重地， 傍晚抵达西安。当夜子时转乘火车，9号凌晨3点抵达天水，此时，学生们开始纠结要不要住宿，住必多花费一天的房费……我当机立断：“开房入住！”只有抓紧时间休息，攒下精力，才能为白天参观石窟做好准备！大家一觉睡到中午，补足了连续几天奔波耗尽的体力，午饭后坐34路公交抵达麦积山。麦积山石窟是中国四大石窟之一，大量北朝时期造像存于此处，又经后世修葺，形成了各个时期风格特点集于一窟、一像的特点，研究价值之高自不必说。我们先与管理部门协商并说明了来意，他们很爽快，允许我们购一次票参观两天！麦积山悬崖峭壁之上的洞窟密如蜂房，栈道凌空飞架，层层相叠之状让学生们惊叹古人的创造力，随着栈道爬升的增高让人有一种心里逐渐发痒的感觉，攀升速度变缓，扶手也抓得更紧！有学生叫喊：“慢点！别碰我！”还好，小分队中没有严重的恐高症。可惜的是石窟被丝网，栏杆，铁门隔挡，大家看起来很不过瘾。下山时又找管理处协商，他们依然爽快答应第二天会安排让我们在几个特窟最近距离参观造像精品。

10日，有计划重点参观了44、123、121窟，北魏造像秀骨清俊，嘴角上挑露出睿智微笑，似乎暗含着对恐怖现实的蔑视，又似乎是对人生荣辱的淡忘和超脱世俗之后的潇洒与轻松；西魏、北周造像的温婉和淳厚，好像沉醉于对现实生活的追求和对佛国世界的向往；隋唐造像丰满细腻；宋代造像衣纹写实，面貌庄重……其中让人最为难忘的是121窟中北魏时期的菩萨与弟子在佛前紧紧相依，面带笑意，双手合掌于胸前，作拍手状，似在窃窃私语，会心交谈，犹如现实生活中一对亲姐弟一般，充满着青春活力与动人的情感，使人倍感自然与亲切。

青海西宁 
4月11日，抵达青海西宁，微信朋友圈里到是处春暖花开的景象，西宁却大雪纷飞！来不及观赏雪景，便向青海湖进发，在海北藏族自治州临时驻扎下来。此时，雪住天晴，光芒渐渐刺眼，微见黑色的牦牛如苔点在高原之上！3600米的海拔，让很多学生产生高原反应，头痛、胸闷却又难以抵挡美景的诱惑，我只有再三提醒：避免剧烈运动，避免感冒！

12日，我们租了自行车环游青海湖，并在沿途写生。深邃的青色由天顶至天际渐变成天蓝，连着延绵的雪山。高原上的土丘还未吐绿，在阳光下闪着金黄色的光泽，残留的白雪与羊群点缀其中。驻足，静静欣赏，画面也在笔下逐渐显现……边走边画,骑行30公里之后抵达青海湖畔，由远及近水天一色，层层水花拍击砂石滩，如海浪一般，青海湖，大美！

美景催生了考察之行中写生作业完成最多的一天，傍晚返回宾馆，我召集了西行第一次作业点评。来时王颖生老师再三嘱托：注意安全，好好带这一班学生。并在途中多次电话询问，大至路线行程、细至每一个景点，从学生作业到吃住卫生等等都一一过问、安排。孙景波先生也曾对老师提出要求：想让学生画的多，老师得比学生画的更多！这让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放松。作业点评可以让学生有一个阶段性认识和总结，逐渐培养学生对于绘画的独立思考能力，也对下乡展做出充足准备。

甘肃敦煌 
4月16日，经由嘉峪关17日早抵达敦煌。这里是此次考察的最后一站，我们预留了13天，让学生有充分的时间深入学习、考察当地艺术、文化、民俗、民风。

重点说说敦煌莫高窟的特窟吧。看到的都是耳熟能详的壁画啊，如254窟为北魏时期开凿，两侧墙壁绘有《萨陲那太子舍身饲虎》、《降魔变》、《割肉贸鸽》等经典壁画，217、220、158窟都为唐代所绘……学生体会早期、中期洞窟壁画的各自特点，结合之前看的法海寺、毗卢寺、永乐宫等寺观壁画，有了直观感受上的对比，大致了解了中国传统壁画发展脉络。

这时，我邀请敦煌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所长侯黎明讲解敦煌壁画临摹。其实，侯所的临摹课早在西行考察之前已有一月之久，从课堂到壁画现场，这样的教学由图片模式转为实景模式，其效果无可取代。

4月22日，榆林窟，路途遥远，游客稀少，这里的石窟有几处保存了前庭和甬道。使后世能看到其洞窟整体样式。经典的是第25窟水月观音，还有被张大千誉为最美洞窟的第二窟。至此，巨大的信息导致同学们视觉疲劳，于是，安排玉门关、汉长城、雅丹地貌，去领略大漠景色。

二十天考察，学生或多或少已找到自己想表达的东西，接下的时间交给他们自己。

车已走远，北京见！

壁画系 董卓/文图 
宣传部 吴琼/编 
2015年5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