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小分队:版画系二工作室
下乡地点:西安——天水
带队教师:张战地
每次带学生来西北考察都能回忆起自己大学时下乡考察的样子。往往是几个同学在路边小饭馆吃完晚饭后面对着一桌子空盘空碗越聊越来劲,专业、未来、考前趣闻,又让服务员上啤酒,一直聊到老板来问是不是还要加菜厨师要下班才结束话题,出门已经是快后半夜的寂静的马路。
我经常问自己我们美院的人为什么要下乡考察。有时我会这样想,或许在种种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像照镜子一样退远一点打量一下自己。
在日常的生活中,每当自己有所感悟的时候往往是在不经意之间。或许是在等人的那几分钟,或许是在去哪的路上,亦或是某个无所事事的发呆的一刻。这样看来,所谓清醒地从事着什么的时候某种程度上倒是成了一种偏执。似乎这两端的交替慢慢成了自己生活的主体。
在下乡考察的路上我最喜欢看到学生坐车时看窗外的样子。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年纪,因为这个神情是我们一生都会具备的。
我们的“心”像一个容器,因为各自心性的不同而去装载不同的东西。每当装的东西有些饱胀的时候就会溢出一些来,我们称之为“流露”。溢出的多了就要再积攒。而还没有饱胀的感觉就要晃出一些,就姑且叫它“打造”吧。现实实在是太强势了,自己如果没什么主意某一刻会忽然发现自己的“容器”装了太多跟别人差不多的东西,而自己的原意并非如此。不如经常离开“自己”到路上去想,再回来的时候事情一定会有转机。在我们的前辈身上我无数次地看到了这个方法,这让我激动不已,而我想跟我的学生分享它。
在霍去病墓汉代石刻前我跟学生讨论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些两千年前的石雕并没出现过,而是现在的某一个艺术家的作品,能不能被放到北京最时髦的展场去作所谓当代主义的展览而又能完全被大家认可。大家都认为没问题。那好,但这些石雕早已经存留在我们的脑子里了,那艺术家又该怎么办呢,如何取舍。大家都若有所思。我想这个问题不着急有答案,我们都去努力作答就好。
我有一个美国朋友对东方禅学很感兴趣,每次来中国都要求我带他到处去看看。我们曾经去过山东青州看龙兴寺北齐造像。在博物馆看他凝神静气的样子还真有点比尔•波特的意思,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一句话“中国的就是世界的”,但转念又马上感觉这也不对,后来想不如这么说“精神层面的中国才是世界的”。这样一来,会不会少一点市面上西方极少主义趣味的水墨作品呢?
这次版画系二工作室下乡考察已经过半了,麦积山的北魏造像、宝鸡的两周青铜器,现在在西安。几天后我们去登华山,早长莺飞、登高望远,真是让人畅快。不禁想起《论语》里曾点回答老师孔子个人理想时说的话: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版画系 张战地/文图
宣传部 徐新立/编
2015年4月23日